視石不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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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陶恩朝
陶恩朝 別署隱廬。2008年江蘇省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。現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、南京印社社員、揚州虹橋印社秘書長、揚州市篆刻研究會副會長、揚州書法院編輯部主任、研究員。研修于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篆刻院,書法作品參加中國書法家協會主辦第二屆隸書展、第二屆篆書展、第四屆扇面展等,篆刻作品參加西泠印社主辦詩書畫印展、第七屆全國評展、第八屆全國評展、樂石吉金國際篆刻展等。(張春華 整理)
兩年前,一次大學同學聚會的時候,我談到了自己近年的計劃。因為年近四十,所以想籌劃個藝術展進行紀念。當時同學們都拍手叫好,甚至有同學提議展覽標題就叫“似石不惑”,取諧音四十不惑,另一方面也能凸顯我擅長金石。這兩年揚州同道們更是催促我辦個規模性的展覽,但我一直為這件事糾結,因為第一不想為一時虛名而費神傷財,很多展覽都是熱鬧的開幕式后門可羅雀、觀者寥寥。第二我覺得能拿出來示眾的作品非常有限,畢竟個展的形式和內容需要有深度和廣度,否則會很單調乏味。
白駒過隙,兩年眨眼即逝。一次和揚州學者戴求先生談及以上的顧慮,他倒給了兩個建議:可以不動聲色的搞個網絡展,這樣也順應潮流,展示作品的同時可以講講自己的經歷和感想。再者,標題是否可以換成“視石不惑”?視,是一種角度,是一種態度,更是一種精神。這個石也不單是篆刻之印石,更兼及金石書法。不得不佩服智者的宇宙寬廣,這樣改動了一字的標題激發了我辦這個網絡展的熱情。又想,丑媳婦總要見公婆,也需要聽聽大家的批評和不同的聲音。這樣想著,心里不覺醍醐灌頂般的透亮了。
回想從藝經歷,雖都和大多藝術愛好者一樣自幼愛涂涂畫畫,也在高中時期系統的學習過西方繪畫,大學學習了藝術設計,書法繪畫幾乎沒有斷開??烧嬲と胨囆g門檻,我覺得應該從2007年算起。那一年農歷丁亥,中國書協舉辦了一次特別有意義的“當代篆刻藝術大展”,規模之大,規格之高,是有別于全國篆刻屆展的。當時我初生牛犢不怕虎,不知天高地厚地投了稿。結果當然是當了炮灰,不過我沒有因為落選而沮喪,因為我看到了網上本次展覽評選的現場報道,很多高水準的作者都沒能入展。后來我就逐漸關注那些獲獎入展專業戶們的作品,甚至買了作品集回來反復研究。
2010年7月,西泠印社和山東書協在濟寧舉辦篆刻培訓班,讓人驚嘆和欽佩的是本次培訓活動是免費的!我和同學汪驥一起有幸參加了本次培訓,見到了李剛田、崔志強、孫慰祖、范正紅等當代篆刻名家,短短的幾天講座卻有沉甸甸的收獲,藝術之門似乎就此悄悄打開?;貋韯撟餍薷暮蟮淖髌吠陡鍏⒓?月份西泠印社主辦的全國第七屆篆刻評展,幸運地入展了。
此后又入展了幾次全國性篆刻展,然而“印從書出”、“書畫同源”,篆刻包羅萬象,需要書法、繪畫、詩詞、音樂、哲學等多方面的營養補充。于是篆刻之余,又提筆作書、捉簫弄韻、水墨丹青、吟詩作對。卻想不到的是,隸書、篆書和小楷作品相繼入選中國書協主辦的隸書展、篆書展和扇面書法展。我把這些歸結于努力之外更多的是幸運,因為2012年國展密集,一年30余次的展覽讓評委無暇挑刺,給了我入展的機會,不妨把這些榮譽當作激勵前行的動力。
書法篆刻乃寂寞之道,在如此快節奏發展物質化的新時代,顯得格外的邊緣。書齋里的夜燈,刀于石的清唱,筆于墨的曼舞,和城市的車水馬龍、日夜喧囂形成巨大的反差。藝術創作除了才情和努力,更需要家庭的和諧,安靜的空間,安逸的生活,這就需要親人的支持、朋友的幫助和社會的包容。心足夠靜,藝才能入境。然而工作、生活、家庭等雜事都需要面對,吳讓之曾刻“畫梅乞米”,似述其靠藝術謀生的無奈。隨著對藝術研究的逐漸深入,我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,以后要走怎樣的路?
我性格內向,青少年學習期間不愛與人多語,與人交往也不多,后來工作走向社會,才發覺太內向吃虧太多。于是努力改變自己,一些人多熱鬧的場合也逐漸適應得來。我的藝術審美也如當前性格,雖然相對喜歡靜雅唯美一類的,但也愛那些率意狂放一路的作品。但畢竟風格跨度太大,特別是創作時做到收放自如絕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于是面對創作方向的選擇,再次迷失了自我。
2014年,我負笈京華,于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篆刻院研修篆刻藝術。這里聚集了眾多當代篆刻藝術名家,如石開、翟萬益、許雄志、趙熊、朱培爾及前面提到的幾位老師,他們不僅僅是書法篆刻理論和創作的名家,更是全國書法篆刻大賽的評委,而且各種篆刻形式和風格的都有,所以當我向他們提出我的創作困惑的時候,三言兩語就疑云頓開。范正紅老師提示我可以刻一段時期的寫意類的,再收回來刻一段時期的工穩類的。翟萬益老師更是拿出自己兩種風格的作品集,一種是大刀闊斧式的大寫意作品,一種卻是小而精致的小璽類作品,并說收放自如是藝術家要達到的至高境界,不能囿于一路。
所以,近一兩年我刻的較多的是粗放一類的大寫意古璽印,線條恣意多變,追求爽利的刀感。書法方面,多寫的形態多樣、富有動感的大篆和渾厚率意一路的隸書。非常羨慕行草書家們能狂草走筆如龍蛇,也帶著臨寫行草,也于閑暇用殘紙余墨涂寫山水。明年后再野馬回轉寫飄逸的讓翁小篆,古樸端莊的漢碑,安靜的小楷,刻陳巨來風格的元朱,畫文衡山的幽蘭,石濤的山水。
如此反復,或如驚雷震耳,或似平湖秋月,或狂走以龍蛇,或蝸行如龜蟻,或癲狂如酒徒,或腆靜如處子。我想,近10年我將如此折騰自己,路之漫漫,何必過早地將風格面貌安分的確定下來呢?
責任編輯:阿君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