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鎮江日報《通訊員》
征途如虹,歲月如歌,今年《鎮江日報》將迎來復刊40周年。市民劉先生收藏了一些上世紀六十年代鎮江日報社編輯的《通訊員》,可以較好地還原當年黨報通訊員的狀況,一起來看。
共15期《通訊員》

圖1

圖2
《通訊員》16開四版,共15期:1964年3期(圖1),不全;1965年12期(圖2),很完整。報頭為“通訊員”,下面是出版日期、期號,并注明“鎮江日報編輯部”。
記者將15期《通訊員》瀏覽一遍,有了大致印象。其最主要的任務是將各個時期日報宣傳重點傳達給通訊員,以1964年《通訊員》為例,第二期一整版是“當前報紙宣傳要求”,分經濟報道、支農報道、學習毛主席著作的報道三部分,各有要求。這其中以經濟報道為主,細分為四個方向,分別是“大力反映班組活動、從思想角度著眼、從老問題中抓住新情況、注意抓一些社會主義教育以后出現的新氣象”,可見指導之精準,且當時宣傳重點已從農業轉到工業,重點企業成為大家關注的對象。
當然,指導通訊員寫稿也是重中之重。這期刊登了《解放日報》總編輯魏克明的《矢、的、射——談寫作》,這是他在上海市委黨刊通訊員業余學習班上的講話摘要,有兩個半版。剩余版面便是“稿件評介”,類似于現在的“編讀往來”。
黨報通訊員是榮譽
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黨報通訊員,首先是一份榮譽。1965年第四、五期有篇《一是一、二是二》,署名“陶瓷廠通訊員魏永才”,開頭就是“從一九六三年黨支部推薦我為鎮江日報的通訊員以來”,可知當時成為黨報通訊員需要組織認可。
有的單位則由企業中層干部直接擔任,畢竟這相當于現在的“新聞發言人”,需要一定行政職務才好說話。如1965年第六、七期的《不能急于求成》,作者是鎮江制鞋廠吳志篤,他自報家門:“擔任黨報通訊員已經好多年了,在廠里是抓生產和工會的行政干部……”
一份報紙全廠讀,通訊員稿件登上《鎮江日報》,對企業來說更是榮譽。這種榮譽有兩種解讀方式,一種是對企業的推動力,鼓勵企業更好發展;另一種是對通訊員的鼓舞和鞭策,鼓舞他們多寫稿,鞭策他們少出錯。對于后者,不少通訊員寫了自我批評的稿件,如無線電元件廠劉蔭南的《任務越忙越要注意摸清情況》,談核實細節的重要性,讓大家引以為戒。
對廣大農村和郊區而言,黨報通訊員也是一支大隊伍。1965年第十一、十二期有篇《郊區通訊員隊伍增添新軍》,“貧下中農代表會議期間,郊區各場、隊又新發展了四十八名黨報通訊員。這些新通訊員大部分是參加農業生產的知識青年,和富有階級斗爭和生產斗爭經驗的貧下中農代表、生產隊和大隊干部。他們都熱心辦好黨報,是郊區通訊隊伍中的一支新的生力軍。”
基層重視黨報宣傳
當年,上報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。從今天來看,這可能是緣于當時紙媒的稀缺;但更深層次的動因,則是當時的大環境和社會氛圍所致。
1964年第三期有篇《大東紙廠讀者對報紙的意見》,“六月三十日,大東造紙廠工會召開了《鎮江日報》讀者座談會,到會的有車間檢驗員、技術員、工人和科室干部等七人。座談會上,他們認為思想性較強的稿件如廠史、村史、家史,‘橄欖集’,新人新事新風格,‘今日談’等類稿件,能夠受到廣大工人的歡迎。希望副刊多增加一些文藝作品,把報紙辦得生動活潑些……”大東造紙廠無疑是重點企業,他們的意見既有針對性,又有指導性。前面將工人喜歡的日報欄目悉數拎出,后面還指出了改進方向,當時企業與黨報的密切程度可見一斑。
1965年第十一、十二期有篇《飲食服務公司整頓通訊員隊伍》:“最近,飲食服務公司黨支部整頓通訊員隊伍,六好職工豐國慶、王臣貴等被吸收為黨報通訊員。并召開了全體通訊員會議,成立了通訊組。會上選舉了正副組長,通訊員進行了分工……”可見,當時甚至有一個通訊組在配合寫稿。
這些都是自下而上對黨報的認同,同樣自上而下的普及也不可或缺,如此才能形成互動效應和良性循環。記者找到一篇《聯合舉辦新聞寫作知識講座》:“從十一月份起,鎮江日報編輯部和工人文化宮聯合舉辦了新聞寫作講座,聽講對象都是本市各基層工廠、場圃、企業黑板報編寫人員和業余文藝寫作愛好者,到目前已先后講過五次,就新聞、通訊和副刊的寫作作了輔導,很受歡迎。準備一九六六年擴大范圍繼續辦下去。”
當年已外聘評報員
在1965年第八期《通訊員》上,記者還有發現,當年《鎮江日報》已外聘評報員。來看“編者按”,“最近,本報聘請了幾位評報員同志,請他們經常對報紙提出改進意見。這次發表的材料是從評報員尤仿齡同志兩次來信中摘出的。我們感到他對評報工作做得認真,提的意見也中肯……”
尤仿齡的評報重點是對日報副刊一文的商榷。起因是《金山》1041期刊登的《愿你成為暴風雨中的海燕》,作者是尤仿齡的同校老師。那篇文章經編輯加工后,改動很大,特別是用第二人稱,假設了一個“二弟入疆,大哥送別”情節,并非作者原意。尤仿齡認為,這篇文章改得不對,有悖于真實性原則,文中主人公并無入疆的二弟。而且作者并非入疆同志,也沒有親友入疆,更不可能為寫這篇文章去深入生活。因此建議編輯在入疆青年中組織稿件,會更有說服力。即使用現在的觀點來看,這次意見相當尖銳。尤仿齡批評了兩人,一個是作者,也就是副刊通訊員,還有一位報社編輯。但尤仿齡的話句句在理,可見當時評報員的實誠。而日報也不含糊,照文登載。這樣,辦報人、通訊員、評報員形成了三方聯動機制,共同維護一份報紙的榮光。
借此話題,再說說當時的副刊。1965年第十期《通訊員》有篇稿子,題為“歡迎廣大通訊員、讀者為《金山》副刊寫稿”,直接提出五類選題,分別是“學習張榮生堅持質量第一;反映比學趕超運動中的新人新事新思想;反映民兵的活動;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;其他類”,之后再細化到23個題材,基本上與新聞差別不大。
業務探討一方凈土
一直以來,黨報是黨聯系人民群眾的重要橋梁之一,而黨報通訊員則是黨報聯系群眾、報道群眾的重要紐帶。直到上世紀五十年代末,黨報通訊員制度一直沿襲四十年代初建立的縣、區、村三級通訊員網。1958年大躍進時期,原有通訊員組織被削弱。上世紀六十年代初,黨中央提出大興調查研究之風,開始端正辦報思想。之后,隨著時代變革的浪潮,這項黨的新聞工作制度幾經進退,但仍舊延續至今。
如果說黨報通訊員網絡解決了黨報橫向覆蓋面的問題,那么黨報通訊員的培養則是從縱深上解決黨報聯系群眾的問題。從當時日報通訊員制度來看,始終有兩對矛盾貫穿其中:一是稿源緊缺與通訊員寫稿積極性之間的矛盾;二是日報編輯部要求與通訊員稿件質量之間的矛盾。而《通訊員》的出現,就是為了調和與解決這兩對矛盾。
就通訊員個體來說,這是一種身份嵌入與生活機遇;對報紙采編個體而言,這是一種開門辦報和職業使命。黨報通訊員是一類群體,日報采編也是一類群體,這兩類群體發生關聯,是時代賦予的命題。不同時代或許命題不同,但都以兩類群體開展互動并達成默契的方式進行。梳理和回顧《通訊員》可以發現,作為一方水土的見證者、記錄者和推動者,《鎮江日報》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和使命。(竺捷)
圖:竺捷 提供
責任編輯:阿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