圌山
文/錢呂軍
圌山聳峙于長江之濱,地處鎮江新區大路、大港境內,距離鎮江市區30余公里,與江北的高橋、三江營等地隔江相望。
如果你問揚中人與哪座山最親近?他(她)一定會不假思索地告訴你,當然是圌山!每日清晨、黃昏,順著圌山石階和木棧道拾級上下的,十之五六是揚中人。揚中人喜愛圌山,自古就有黃明節(清明節后一天)登圌山的習俗。每到那時,揚中人或拖家帶口,或三五成群,登山祈福,好不熱鬧。只是跨江大橋建成前,時人需坐船方至,常常飽受擁擠之苦,腳被踩痛的、鞋被擠丟的,不一而足。
秋日的圌山,也別有登臨的趣味。山南的茂林修竹尚青,山北的蒿草已枯,此時特別適合遠足。你不用徒步于石臺階,也不用行走于木棧道,而是從“絕望坡”“希望坡”“大峽谷”,或是探尋的其他什么野徑攀援而上。這些小道,有的開辟于山坡之上,有的隱藏于山澗之中,有時叢林密布,有時寸草不生,忽而亂石堆砌,忽而壁如刀削,險要處竟需借助繩索方能順利通過。《大路鎮志》記載,“圌山雄偉險要,有三十六懸崖,七十二個洞”,此言不虛。攀登時,你除了可以見到“鯽魚背”“龍椅”“峭壁”等險要景致,還偶爾可遇不知名的野花,一朵朵、一簇簇,或白、或黃、或粉,在蕭瑟秋風中驚艷綻放。
你若從登高處遠眺,可見長江自西向東,一瀉千里。一過圌山,江面忽然開闊,揚中諸島便如浮玉般呈現眼前,近的是雷公島,遠的是太平洲,再遠的是西沙島、西來橋。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來揚中時,曾題詩贊之,“大江奔騰欲何至?天落三島集于此。放眼煙波千萬事,太平地處太平時。”江島與江岸之間,一座座跨江大橋橫臥其上,依次是揚中人自籌資金最早建成的揚中長江一橋,連接鎮江市區快速通道的揚中長江三橋,溝通大江南北的泰州大橋、揚中長江大橋,連通揚中太平洲與西來橋的揚中長江二橋,一島五橋,蔚為壯觀。極目處,位于西沙島上的揚中城市雕塑——河豚,在陽光的照射下,閃耀著銅質光芒。揚中民諺有“拼死吃河豚”之說,講的是“要想品嘗至毒的河豚美味,必須有不怕死的膽識”。揚中人憑著“敢為天下鮮(先)”的膽識,不僅把河豚這一劇毒美味做成了聞名全國的大產業,為揚中贏得“中國河豚島”的美譽,而且把一座貧瘠的江中沙洲建成“強富美高”的現代化島城,成為一顆熠熠生輝的江中明珠。放眼太平洲,城市高樓林立,鄉村畫意盎然,好一派新時代都市田園盛景。
山頂的圌山塔,高七層、為磚木結構,是圌山地標式建筑。夕陽的余暉下,青山、灰塔、紅霞,構成了一幅絕美的圖畫。據《丹徒縣志》《大路鎮志》記載,古塔于明崇禎七年建成,由丹徒人陳觀陽首倡并籌建(陳觀陽,1591年出生于丹徒東鄉,后考中進士,官至吏部主事,為官清正廉潔)。由長江口上溯,圌山塔為沿岸第一塔,被譽為“萬里長江第一塔”。傳說塔磚為黃明時節游人攜帶上山,故該塔又名為“萬人塔”。此地存有幾處古炮臺的遺跡,掩藏于叢林雜草之中。圌山、五峰山因與對岸的順江洲(今高橋鎮)、三江營遙相呼應,勢如長江鎖鑰,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。宋代在此建寨,稱為“圌山寨”,名將韓世忠曾在此駐兵。明朝嘉靖年間,在圌山設“游兵廳”,派遣“把總”率軍鎮守。陳獨秀在《揚子江形勢論略》一書中指出,“宋時置寨以抗金人,明代設營以防倭亂”。清代改稱“圌山關”。圌山關炮臺始建于清道光二十年(1840),包括圌山炮臺、順江洲的大沙炮臺和江都的三江營炮臺。其中圌山炮臺設在五峰山下突出江面的大磯頭、二磯頭上。1842年7月,圌山關炮臺奮勇抗擊英國侵略者,打響鎮江保衛戰的前哨站。1937年12月,又在此英勇阻擊日寇,并命中日軍旗艦。圌山之下的大路、大港,對岸的太平洲等地,都曾燃燒著抗日烽火,活躍著黨領導的抗日武裝。鎮江新區已正式啟動圌山炮臺的遺址保護修繕和環境提升工程,要將之建成憑吊緬懷先烈先輩的愛國主義教育陣地。我們有理由相信,不久的將來,圌山會因其自然景觀之美、歷史底蘊之厚,吸引更多的人登臨、探尋。
責任編輯:阿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