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字無過瘞鶴銘 方家有口皆此碑
——歷代書家品介《瘞鶴銘》一瞥


記者 笪偉 通訊員 劉淼
在中國書法史上具有坐標意義的《瘞鶴銘》,被譽為“大字之祖”,是中華書法藝術寶庫中的瑰寶,其藝術影響力綿長悠久、遠及海外。歷代書家均給予其高度評價,對它的時代、作者、思想藝術性等方面的研究、探討、論辯一直沒有停止過,且至今未有定論,成為千古之謎。
鎮(zhèn)江焦山碑刻博物館相關負責人介紹,《瘞鶴銘》乃六朝石刻,作者為葬鶴而作斯銘。原在焦山西麓雷轟巖上,不知何年,石崩墜江,受風浪浸洗,被泥沙淹沒。宋代有人發(fā)現殘石有字,傳為奇聞。好事者拓數字示人,因其書法奇特,楷書參以篆隸,行筆蒼古,體勢開張,揚名于世。歷代文人墨客,慕名而來,爭睹神采,感慨之余,寄情詩文,鐫刻于崖壁,形成焦山摩崖石刻群。清康熙年間,陳鵬年募工打撈《瘞鶴銘》,得殘刻五石,九十三字,砌于焦山寺壁,后移置碑林。《瘞鶴銘》以別號代替真名,干支代替年代,故不知何人、何年所書,眾說紛紜,成千古之謎。其書法藝術,已臻極品,有“大字之祖”“書家冠冕”之美譽。能一瞻此銘,亦人生幸事。
宋黃庭堅評價“瘞鶴銘者,大字之祖也”“大字無過瘞鶴銘”,并將蘇東坡:“大字難于結密而無間,小字難于寬綽而有余”引申為:“結密而無間瘞鶴銘近之,寬綽而有余蘭亭近之”“瘞鶴銘,大字右軍書,其勝處乃不可名貌……”
宋曹士冕認為:“焦山瘞鶴銘筆法之妙,為書家冠冕。”
元之郝經云:“《瘞鶴銘》正書中大字,古今推為第一。蓋自正書中出奇,古意中有韻勝。脫去規(guī)格,超出畦町。而沉著峻麗,雄拔莊重,有陵厲八極之氣。雖殘缺斷蝕而筆意俱在,如乾坤破碎,元氣自存,云霧班駁,日月無與爭光者。所謂一洗萬古凡馬空,超凡入圣筆也。”
明王世貞認為:“此銘古拙奇峭,雄偉飛逸,固書家之雄也。”
清王澍:“書法雖已剝蝕,然蕭疏淡遠,固是神仙之跡。”
清翁方綱認為:“‘寥寥乎數十字之僅存,而該兼上下數千年之字學。’六朝諸家之神氣,悉舉而淹貫之。”
清龔自珍有雜詩二首稱贊《瘞鶴銘》,其一:從今誓學六朝書,不肄山陰肄隱君。萬古焦山一痕石,飛升有數此權輿。其二:二王只合為奴仆,何況唐碑八百通。欲與此銘分浩逸,北朝差許鄭文公。
康有為在《瘞鶴銘》跋中認為:“溯自有唐以降,楷書之傳世者不啻汗牛充棟。但大字之妙莫過于瘞鶴銘。因其魄力雄偉,如龍奔江海,虎震山岳。”
日本江戶時代的書法家良寬曾有詩贊美《瘞鶴銘》:其一,靜夜論文如昨日,風雪回首已兩旬,含翰可臨瘞鶴銘,擁乞平嘆老朽身。其二,頑愚信無比,草木以為鄰,懶問迷悟歧,自笑老朽身。
日本學術界的小泉修雄曾寫過《瘞鶴銘對日本書道的影響》論文,他說《瘞鶴銘》的造型藝術影響到日本的美學意識。
1996年5月10日—6月30日,焦山碑刻博物館精選了以“瘞鶴銘”為代表的部分拓片參加了在韓國延世大學舉辦的“瘞鶴銘與長江流域石刻拓本展”,展覽結束后展品全部被延世大學收藏。
2001年5月11-16日,由焦山碑刻博物館與日本中國書法學院、日中文化交流促進會聯合主辦的“中國鎮(zhèn)江焦山碑林原拓展”在日本東京大崎O型美術館舉辦,展出焦山碑林拓片精品250件。展覽在日本書法愛好者中產生了熱烈的反響,展廳每天人如潮涌。中國駐日本大使館一等書記官馮樹龍先生參觀展覽后興奮地表示:文化交流是不分國籍,不分種族的,更何況中日文化源遠流長,息息相通,焦山碑林的這個展覽太好了,可以讓更多的日本人了解鎮(zhèn)江,了解中國。
2005年6月,焦山碑刻博物館20余件館藏優(yōu)秀拓片參加了“中國鎮(zhèn)江、日本津市友好城市21周年文化交流”展覽,展覽在當地產生了很好的影響,津市國際交流協會會長柳瀨恒范先生專門給焦山碑刻博物館發(fā)來了感謝信。展覽結束后,鎮(zhèn)江、津市友好使者、日本著名畫家橋本心泉帶領津市藝術文化交流協會代表團于10月8日專程到焦山碑刻博物館再次觀賞《瘞鶴銘》碑,并就《瘞鶴銘》研究相關學術問題進行了研討交流,同時表達了希望進一步加深《瘞鶴銘》研究的愿望。
……
不少書家認為,此銘之所以被推崇,除代表南朝時代書法氣韻外,還有篆書中鋒用筆的滲入,加之風雨剝蝕的效果,增強了線條的雄健凝重及深沉的韻味。如今《瘞鶴銘》在焦山碑林中,存原石碎片5塊,石刻上因歷代傳拓而被墨跡彌漫。然碑文存字雖少,亦足以令觀者在石碑面前感受其神采,忘機于意趣之中。觀之氣勢宏逸,神態(tài)飛動,讀之回味無窮。其行筆出入篆隸,又參楷法,用筆自在,率意自然。結體因石成形、因勢造型,大小參差、寬博舒展,上下相銜、儀態(tài)大方,如仙鶴低舞。如清劉熙載所述:“其舉止利落,氣體宏逸,令人味之不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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