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巷底老民居

崇實女子中學內大風車 圖：朱昌勤 攝

文/朱昌勤

在鎮江提起歷史文化街巷，很少有人會想到風車山路，以及與之相連的片區，因為這里曾經橫亙著一條鐵路，使之與繁華的寶蓋路、寶塔路隔開，而不被人關注。風車山現在是潤州區一個中等規模的社區，以風車山路為中軸線向四面延伸，我曾多次按此路線尋訪，領略了鎮江古城別樣的歷史風采。

自從穿過黑橋的鐵路廢棄拆除后，風車山就與西部老城連成了一個整體，這一帶總體特點是“崗坡幽巷、老房密布”。由北向南到風車山路需經過山巷底。這條巷子雖然因為拆遷改造，僅留北側半邊，但身臨其境，那些老民居、老院落，仍能感受到歷史的滄桑。山巷底因為在寶蓋山腳下而得名，據載，清末云臺山、寶蓋山沿山腳下有溪流，而山巷底就是曾經溪流旁的一條曲徑。如今路邊未見溪流，卻有一口古井依然水源清澈，井欄上有石刻字“天后宮題”，只是因長期無人使用，井欄處長滿雜草。古井旁邊有一處很大的院落，走進院落，見東邊還有三進“青磚小瓦”房屋，其正門匾額上有一石刻“凈土禪林”，落款：同治元年。一位80多歲老人說這里曾經是“尼姑庵”，那口井就是供女僧人用水的。

與山巷底連接的梅園巷，以前緊挨著鐵路，巷中住戶曾常年遭受火車的困擾，如今小巷寶蓋路一側由綠化帶覆蓋，清爽宜人，常有住戶老人來此散步聊天，說起歷史往事他們總是如數家珍。原來梅園巷以前叫正心善堂巷，因曾有一個教會組織在巷內建一座正心善堂而得名，后來正心善堂遭到取締，其巷名改成了梅園巷。巷子東頭曾建有北五省會館，就在正心善堂隔壁，2006年黃山北路建設時，北五省會館和正心善堂舊址房屋均被拆除。至于北五省會館，《鎮江歷史文化大辭典》確有記載，在清代北方的山東、河南、河北、陜西、山西五省手藝人在鎮江經商的很多，為“誼洽商情”康熙年間北方五省商人建立了會館。現焦山碑林中存有《修復京江北五省會館記略》石碑，更證明了這一事實。

由山巷底到風車山路要經過黑橋，這座跨度不大十分陳舊的橋梁，是在1908年穿過鎮江老城的滬寧鐵路通車時建成的，至今已有100多年的歷史，在橋的西邊是寶蓋山鐵路隧道，目前已封閉廢棄，而黑橋依然堅挺，連接著寶蓋路、風車山、黑橋西，發揮著貫通南北的作用。

風車山路實為一條坡道，順坡而上，向東拐進一條老巷叫靈鷲巷，據說巷中曾建有靈鷲寺。靈鷲山曾是如來講法的地方，以此命名的寺廟很多，鎮江有靈鷲寺的歷史，距今已有100多年。巷內老人回憶，古寺舊址房屋有20多間，廟宇雖小，但是有大殿、客堂、食堂，大殿里供奉著三尊佛像，兩旁還有觀世音菩薩和地藏王菩薩。大院內有古松石凳，環境幽雅。當年香火很旺，到民國時最盛，后來隨著時間推移，加之戰爭等因素影響，靈鷲寺逐漸衰敗。在靈鷲寺旁邊曾建有福善堂，其正門上有“福善禪林”石刻匾額，是清朝末年所建，鎮江最早的戒煙戒毒場所。隨著城市建設的加快，這兩處舊址已被拆除，靈鷲巷的南端雖有青磚圓門、石刻浮雕，均為仿古建筑。

由靈鷲巷向西進入福建會館巷，會讓人有豁然開朗的感覺，與毗鄰小巷相比，這里平坦且寬闊，原來的黑橋小學舊址就在巷子中段，也是曾經的福建會館所在地。鎮江自清朝末年起是長江邊上一個重要的商貿口岸，在鎮江經營活動頻繁的福建商人，為合作共贏，便建起了福建會館，這一有著歷史印記的會館早已不復存在了，卻留下了一條以此命名的老巷子。

風車山路的南端最高處，是現崇實女子中學所在地。踏進校門，青磚歌德式教學樓，蒼翠參天的銀杏樹，一枝獨秀堅挺的絲棉木，布滿裂紋卻依然完整的古老水泥路等等，記錄著悠久歷史的文物、建筑、遺址，幾乎隨處可見，最為醒目的還是那一架30米高的歐式風車。據載，崇實女子中學，是光緒十年（1884年）美國美以美教會創辦的學校，光緒十四年（1888年）遷至寶蓋山。為解決用水困難，一位美國人自荷蘭購風車一架相贈，以借風力取井水，后就把此山取名為風車山。

站在風車山上放眼望去，云臺山近在咫尺，山下西城區老巷、老民居盡收眼底，古老的鎮江，還有很多厚重的歷史，有待人們去尋訪探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