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三國志·吳書》

北固山“東吳勝境”牌樓 圖：朱昌勤 提供

文/朱昌勤

華覈（hé）是三國時期為數不多的鎮江籍吳國名臣，有關他的歷史《三國志·吳書》中為其立傳。華覈是個文官，因為敢于屢次諫言上疏，而名垂青史。

在《三國演義》中的華覈登場于第120回。華覈勸阻吳國皇帝孫皓為蜀國復仇的計劃，委婉地提出應該專心發展內政。“今成都不守，社稷傾崩，司馬炎必有吞吳之心。陛下宜修德以安吳民，乃為上計……”孫皓聽后大怒，命令武士將華覈趕出宮去。華覈出朝以后感嘆說:“可惜錦繡江山，不久屬于他人矣！”于是就隱居起來。

其實華覈并未隱居，《三國志·吳志》中這樣記載:華覈（219—278年），字永先，吳郡武進（今丹徒）人。三國時期東吳官員。華覈先后擔任上虞尉、典農都尉，后因文才而遷任秘府郎，后升任中書丞。三國時的中書丞，可參議國政,可見當時的華覈權勢頗重。華覈曾上疏過百，內容包括陳說利害，薦舉良能，解釋罪過等。天冊元年（275年），華覈被免官，于天紀二年（278年）五月去世，享年六十歲。

東吳國60年間，歷經孫權、孫亮、孫休、孫皓四位皇帝。252年孫亮即位后，指令華覈與太史令韋昭、薛瑩等編寫《吳書》，主編韋昭是東吳國首屈一指的史學家，鎮江丹陽人。因為是鎮江老鄉，志趣相投，華覈與韋昭結交很深。在史書《三國志》中，晉代作者陳壽為避諱當時皇帝司馬昭，采用韋昭的別名韋曜。“韋曜依憑儒學才華得到史官一職，他通曉古今，掌握歷代大事，還擅長褒貶評論”。華覈非常欽佩韋曜的史學才華，將韋曜比作漢代司馬遷，“漢武帝以遷有良史之才，今曜在吳，亦漢之史遷也”。

不過“史才”韋曜正是因為撰寫《吳書》，招來殺身之禍。孫皓想為自己的父親，曾為太子的孫和作“紀”，而韋曜堅持以孫和未登帝位為據，只宜將其歷史記載文字定作“傳”。就這樣幾次三番，韋曜逐漸受到孫皓的責怒。孫皓又在其他諸事中，認為韋曜有意不盡忠主上，于鳳凰二年（273年），將韋曜拘捕入獄。作為好友的華覈，接連上奏營救韋曜，孫皓不準許華覈的請求，于是下令誅殺韋曜，并將韋曜的家屬流放到零陵郡。

在孫皓身邊，有多位官員都因諫言，違逆君主而被迫害致死，然而同時在朝的華覈卻有幸避免了這一結局。《三國志·吳書》記述了華覈在朝廷的活動事跡，記錄了他的若干上疏篇章，表現了他對國家事業的忠誠和在君主面前卑謙恭敬的態度。華覈在官時，主要上疏有：永安六年（263年）蜀滅于魏時，華覈向吳主孫休陳說利害，希望加強對曹魏的防范。寶鼎二年（267年）孫皓重新營建新宮殿，規模宏大，華覈與左丞相陸凱等人勸諫，提出停止建設勞役，鼓勵開荒種植事業，預先制定防衛的策略，未獲采納。建衡三年春正月（271年2月），華覈堅持勸阻孫皓率眾出行華里，使孫皓放棄計劃，免遭損失。同時，華覈也曾多次薦舉良能，曾表薦陸胤、陸祎等人的功績。后期孫皓隨意處罰大臣，華覈多次上疏為同僚解釋罪過，曾上疏祈求赦免樓玄、薛瑩等人。

華覈屢次上疏，未遭貶反而時有升遷，這與他的文才和處事風格有關。孫皓在位時，認為華覈年紀已老，敕令華覈可以呈送不經謄寫的草表，華覈表示不敢如此。孫皓又敕令他草擬文章，站立著等他。華覈立馬就寫了一篇帶韻的精美短文，其中表達了自己的渺小低微以及所受到的皇恩之重:“可嘆華覈小臣，草芥一樣凡庸。欣逢圣君看重，受到特別恩寵。來自民間草野，進身位居朝中，帝宮光芒四射，青殿可以依托。取用清明雨露，沐浴和煦南風。沒有絲毫報效，辜負極高推重。惠澤包容恥辱，恩寵累累重重……”短文基本上能代表華覈在孫皓朝廷的行事風格。

華覈后來被升任東觀令，兼任右國史，他卻上疏推辭該職務，孫皓答復說：“我認為東觀是儒林學者集中的官府，經常講習校閱經典，解決文獻中的疑難，漢代時都是著名的學者大儒才擔任該職務。考慮了此事，認為你精通典籍，應當發揮運用文學之才，助益時政……”從這一答復來看，盡管君臣兩人的治國理念上存在較大差異，但孫皓對他還是一片坦直的信任態度。

文才成就了華覈的事業、仕途，華覈的作品有:《吳書》（與韋昭、薛瑩等合撰）《車賦》《奏薦陸胤》《表薦陸祎》《聞蜀亡詣宮門上表》《諫吳主皓盛夏興工疏》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