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志像

蕭衍像

蕭賾像

經山（金牛山） 圖：王鐵牛 提供

文/王鐵牛

“山不在高，有仙則名；水不在深，有龍則靈。”這句名言用來形容丹陽東北方向的經山最為恰當。據明代《隆慶丹陽縣志》記載：經山，在縣東北三十五里。昔有神僧講經于此，故名。在經山南坡腳底的倪家村，就是人們紀念寶志在此創立的寺廟之遺址，1983年諫壁電廠堆放粉煤灰時損毀。神僧寶志曾在這里講誦經文，因此，該寺廟名“經山寺”，也稱“崇教寺”。

寶志的考據資料

經山，在古代的彭山區域。原名旱金山、金牛山。因神僧寶志在此講經，后名“經山”，現代人稱呼為“水晶山”，是丹陽境內的最高峰，海拔166.1米。

寶志，亦作保志，當世尊稱志公（有人稱其為濟公的原形），為南朝名僧，生年跨宋、齊、梁三代。生時諸多神變，身后亦屢顯靈異，朝野上下崇信之，于后世僧苑禪林之影響尤為深廣。在僧傳、史傳、燈錄、語錄的釋家著述中，對寶志的考據資料相當多。

寶志生于東晉安帝義熙十四年(418)，于梁天監十三年（514）十二月圓寂，享壽97歲。敕葬于金陵鐘山獨龍阜，并于墓旁建開善寺，謚號“廣濟大師”。后代續有追贈，如“妙覺大師”“道林真覺菩薩”“慈應惠感大師”“普濟圣師菩薩”“一際真密禪師”等。

寶志俗姓朱。金城（句容）人。世傳有一朱姓汲井，朱氏婦人聞鷹巢中有嬰兒啼哭，梯樹得之，養為己子。他的面貌瑩徹如鏡，但手腳卻似鳥爪。寶志7歲時出家京師道林寺，師事沙門僧儉，善于修習禪業，參禪開悟。劉宋泰始年間（466-471），寶志行動忽然僻異，經常蓬頭垢面，發長數寸。執一錫杖，杖頭上掛銅鏡、剪刀、拂扇、匹帛之類；赤足出入鐘山，往來都邑之間；居無定所、飲食也無定時，有些瘋癲模樣；口中有時吟唱，頗似讖記，世稱“志公符”。

有不少靈異事跡

寶志一生有許多靈異事跡，特別與從丹陽走出的齊、梁皇帝有些瓜葛因緣，在梁代的政治舞臺上十分活躍。

建元年間（479-482），齊朝開國皇帝蕭道成執政時期，寶志逐漸顯示出奇異之處。一連幾天不吃飯，也沒饑餓的表情；又常講一些他人不能理解的話， 京城里上至達官顯貴，下至平民百姓，爭著向他詢問禍福，事后所說的話都一一應驗，所以江南一帶的官員、百姓都很尊崇他，稱他為“神僧”。

永明年間（483-493），當時的齊武帝蕭賾認為寶志妖言惑眾，于是將他囚禁在牢獄之中。神奇的是，人們仍舊見到寶志在街市上游走。前往探監時，卻又看見寶志的確是在牢獄中。有一天，寶志對獄吏說：“門外有兩駕車子給我送飯來了，用金缽子裝著飯，你們可去給我拿來。”獄吏來到門外，果然見到文惠太子（蕭長懋，字云喬，蕭道成的長子）及竟陵王子良（蕭道成的三子）送來食物供養寶志。

建康令呂文顯將寶志的怪異之事，向齊武帝蕭賾稟報，齊武帝乃迎寶志入華林園后堂的廳房里。寶志被供養，實際上是把他軟禁起來。而寶志并不為所拘，仍經常游訪龍光、罽賓、興皇、凈名等諸寺。

當時的僧正法獻，想送一件袈裟給寶志，派人到龍光、罽賓二寺去尋找，兩寺內的僧眾都說昨晚寶志住在他們那里，今早出去了。于是法獻又派人到寶志常去的厲侯伯家尋找。厲侯伯對來人說：“寶志昨日確在此行道，早晨睡到現在還未醒呢。”使者歸告法獻，人們這才知道寶志有“分身三處”的本領。

與梁武帝的互動

直到齊朝亡，梁武帝蕭衍即位，立刻下詔：“大士寶志，跡拘塵垢，游甚冥寂，水火不能燋濡，蛇虎不能侵懼。語其佛理，則聲聞之上；談其隱倫，則遁仙高者，豈可以俗法常情空相疑忌？自今中外，任使宣化。”

在齊、梁兩位武帝之間，地位截然不同的寶志禪師，從此悠然自在，游化世間。

梁武帝常與寶志交談，內容多為佛經義理。寶志對梁武帝也有所開示，但多為隱語。寶志與梁武帝之間的事跡，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傳說。

天監二年（503），一次梁武帝與寶志談論。梁武帝問：“國有難否？”寶志自指喉及頸，預示將發生“侯景之亂”。梁武帝又問：“享國幾何？”寶志答：“元嘉！元嘉！”宋文帝元嘉有三十年，重言之者，預示享國之年過于元嘉（梁武帝在位48年，在南朝的皇帝中列第一位）。

一日，梁武帝與寶志談及行樂之事。寶志請梁武帝出死囚數人以驗其說。梁武帝于是命眾囚各持一裝滿水的杯子周行庭下。并告誡他們說：“杯水不溢，當貸汝死。”繼命奏樂以動其心。良久，視之，無一人將水滴漏出來。梁武帝感嘆道：“汝聞樂乎？”眾囚回答：“不聞。”寶志說：“彼正畏死，唯恐水溢，安得聞樂？陛下若亦如此，常懷畏懼，則逸樂之心自然不生。”蕭衍做皇帝之后，勤政不怠，初期的政績是非常顯著的。

梁武帝曾經和寶志討論自己的基業問題，寶志答道：“昔年三十八，今年八十三，四中復有四，城北火酣酣。”梁武帝追問其祥，寶志笑而未答。據后人解釋，蕭衍于502年建立梁朝，當時蕭衍38歲。547年4月14日，建康城皇宮北部的同泰寺發生火災，當年蕭衍已83歲。過了3年，梁武帝撒手奔西。

在《靈谷寺志·寶志公行實》記載：寶志生前，梁武帝曾以社稷存亡遠近之事詢問。寶志答：“貧僧塔壞，陛下社稷隨壞。”寶志去世后，梁武帝“以金二十萬易其地，敕造木塔五級，用皇女永康公主遺下奩具成之，以無價寶珠置其上。畢工，駕御寺。公忽現云端，萬眾歡呼，聲振山谷。敕謚廣濟大師。厥后，帝思前言，木塔其能久乎？遂命撤之改創石塔，貴圖不朽，以應其讖。拆塔才畢，侯景之兵果至”。

民間流傳的故事

江南民間流傳有許多關于寶志神通廣大的故事。傳說梁天監四年（505），由于安徽潛山風景奇絕，而山麓尤勝。寶志與白鶴道人都想得到這塊寶地，建立自己的道場。于是二人都向梁武帝提出請求。梁武帝認為二人都具有神通，有意讓二人比試高低，就說：“誰先在那塊地上立下標識，那塊地就屬于誰。”道人說：“我以鶴飛立處為標記。”寶志說：“我以錫杖飛落處為標記。”言畢，白鶴道人的那只白鶴振翅直沖云天，飛抵山麓，剛欲止住，忽聞身后錫杖隆隆之聲，白鶴驚起飛止他處，而錫杖遂落于山麓。白鶴道人見此，心中很是不快，但有約在先，不可食言。于是二人各就其處建立寺觀。這個神奇傳說反映了當時釋道斗爭的激烈。

上千年沿襲下來的寺廟撞鐘習俗，也始于寶志與蕭衍。有一次，梁武帝詢問寶志如何解救地獄中的痛苦，寶志回答：“惟聞鐘聲，其苦暫息。”于是，梁武帝下詔要天下寺院擊鐘。

寶志曾與梁武帝登鐘山，指著獨龍崗說：“地為陰宅，則永其后。”梁武帝問：“誰當得之？”寶志答：“先行者當得之。”天監十三年（514）冬，有一天，寶志忽移寺內金剛像出置戶外，對人說：“菩薩當去。”幾日后，便于華林園佛堂內無疾而終。

臨終前，寶志親手點燃一支蠟燭，交給后閣舍人吳慶。吳慶即時奏聞梁武帝。梁武帝聞言，嘆息道：“大師不復留矣！燭者，將以后事囑我乎？”于是厚加殯送，敕葬鐘山獨龍之阜，建五級浮屠于其上。梁武帝還親臨致奠，于墓側建開善精舍，謚號“廣濟大師”，并向民間傳布其遺像，以示紀念。

神僧寶志給我們留下豐富的文化景觀“經山八景”，即：金牛洞、仙人石、牛鼻泉、講經臺、菩提井、方竹林、衲衣石、晉杏和膾炙人口的神奇傳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