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開山采石的馬跡山

馬跡山禹王廟 圖：王禮剛 提供

《京口山水志》記載馬跡山

文/王禮剛

馬跡山，在鎮江古城東南三十五里。《道書》所謂“四十九福地也”。乾隆皇帝南巡《潤州道中雜韻》《紫府觀》詩：“福地稱居四十九，青童馬跡至今垂。洞庭已自毛萇返，知達華陽又阿誰。”乾隆皇帝這首七絕，寫出了馬跡山歷史，又寫出了對馬跡山由衷贊嘆。《京口記》曰：“石峴東連馬蹄山，山上有石馬蹄跡，因以為名。”紫府觀、洞、玉蘭靈植，皆為馬跡山千古傳奇。

白馬傳經名馬跡

馬跡山，在城東南三十五里。《潤州類集》記載：有青童君馬跡，以為山名，又有靈洞潛通華陽，及抱樸子丹井在焉。權德輿《酬李二十二兄主簿馬跡山見寄》詩自序云：“山有奇峰怪石，且多昔賢真仙之所游踐，方外士殷煥然通《易經》，老、嚴之旨，居于山下。從舅原均探異好古，亦往來棲息其間。”《光緒丹徒縣志》卷二記載馬跡山：“《咸淳府志》：東海道君參白馬老君傳授《相骨經》之所。舊志云：上有青童君馬跡。”相傳東海青童君所治，而老君嘗乘白馬授《相骨經》于茲。

“巍巍茲山名馬跡，發祥應異自古昔。”（明王祎《馬跡山紫府觀碑文》）所謂地以境而勝，境因人而著也。是故自有是山，不知幾千百年，老君乃來，馬跡開秘，蹄跡猶存。“青童君馬跡”，故山因以得名。

真人新之紫府觀

《馬跡山紫府觀碑文》郡志記載：紫府觀，“宋武永初二年（421），歲在辛酉，肇基觀宇，以處羽流。榜曰福業。唐上元令王仲康為之記。”“乃唐天祐七年庚午歲所造。鎮江于時為潤州，屬楊氏。時梁已代唐，而楊氏仍稱天祐。其歲則梁開平四年，而楊隆演之三年也。逮宋治平間，始賜今額曰紫府。”《馬跡山紫府觀碑文》記載，是說紫府觀，在丹徒縣大慈鄉馬跡山。南朝宋永初二年建。舊名福業（唐上元令王中康為記）。北宋治平元年（1064）皇帝賜額：紫府觀。屈指算來，紫府觀名已近千年。

馬跡山，先是西晉道士王纂居馬跡山。永嘉末，中原大亂，饑饉疫癘。王纂于靜室“飛章告天”。至第三夜，有光如晝。一人前告王纂曰：“太上道君至矣。”道君曰：“玉皇天尊慮鬼神之害人，常命五帝三官御之。然季世民偽詐，自投死地。由是六天魔鬼與歷代敗軍如王翦、白起之徒，生為兵將，死為鬼帥。以神咒服之，當戢。今以神化神咒三經授子以拯萬民。陰功克功，真階可冀。”言訖而還。永嘉末，王纂“飛章告天”，看似一個神話故事，卻說明從西晉時，馬跡山已經有道教活動。

元代國家一統，崇尚道教。皇慶癸丑（1313），大真人薛公實領紫府觀事，看到道觀破敗，他懷揣對先祖或神明恩德的感激，以紫府觀興廢舉墜為己任，即捐個人資產，加上地方上官府資金，征工簡材，撤其舊而大新之。是歲秋冬，外建三門，內創方丈。因為資金不濟，薛公爰畜爰積，用了十年時間，到了至治癸亥（1323）入冬時，紫府觀大殿建成。又十年，當元統甲戌（1334）春季，兩廡建成。《馬跡山紫府觀碑文》記載：“凡庫庾庖湢之屬，莫不次第具完。密宇廣庭，華飾炫耀，穹檐隆棟，光景蔽虧，儼然太清之居，列仙之館矣。至正甲午（1354），觀成。二十年（1360）……然必得至人高士，為之增重，而后益有以顯其靈。”大真人薛公，即是紫府觀之高人。

明宣德九年火。成化十年，住持孫禮恒建玉皇閣、三清殿。弘治十年，孫信輗建山門兩廡。國朝乾隆壬午（1762），高宗南巡，有御制《紫府觀》詩。

福地紫府多靈跡

《馬跡山紫府觀碑文》記載：鎮江丹徒縣西若干里，有山曰馬跡，是為天下七十二福地之一。左抱三茅，右控五州之境。岡嶺綿屬，林壑深茂。其址盤亙數十里。

《光緒丹徒縣志》記曰：治平元年，賜額紫府觀。紫府觀位于馬跡山下，觀內存有“福地鎮福石”。福地方圓丈余，上有石，雨雪不沾。玉蘭花、黃龍洞、青龍洞、抱樸子丹井、白馬老君石跡，稱為天下第四十九福地。《咸淳志》云：因為馬跡山是東海道君參白馬老君傳授《相骨經》之所，所以多靈跡。

《至順鎮江志》記曰：“夏禹廟，在馬跡山頂，紫府觀之東。”紫府觀“有福地、鎮福石。福地，方圓丈余，上有鎮福石，雨雪不沾”。福地、鎮福石，歷代展示給人們的是靈跡和傳奇。

馬跡山黃龍青龍二洞更為傳奇。《至順鎮江志》卷七記曰：黃龍青龍二洞，在馬跡山。《嘉定志》：“馬跡山有靈洞，潛通華陽。”《咸淳志》：馬跡山“山后有黃龍洞，左有青龍洞，即舊志所謂靈洞者也。其黃龍洞中，舊有石泉一掬，四時不竭，近頗止澀。青龍洞，纔入其中，泠然風生。洞有大小石龍數條，掛石罅中，時出青霧，霧出即雨。”

《馬跡山紫府觀碑文》曰：馬跡山“山之東有二洞，最為邃險。與華陽潛通，水出巖閣間，冬夏不竭，雨眑愆期，有禱輒應。其南有隱君之泉，有煉丹之井。”

《至順鎮江志》卷七說得好，福地紫府觀多靈跡，因為馬跡山是“天下第四十九福地，乃東海道君參白馬老君傳授《相骨經》之所，此所以多靈跡也”。

馬跡山靈植玉蘭

《至順鎮江志》卷四·土產敘記云：“玉蘭，出丹徒馬跡山紫府觀，遇者以為瑞。其花表里瑩白，其色如玉，其香如蘭，不根而植，不蓓而花，或自東生，或自西出，然不常有，每遇開時，多于暮春。宋淳祐間，此花忽開，郡守李迪作詩歌之。見《咸淳志》。陳輔之有《玉蘭》詩二首，見《京口集》，乃為丹陽疑禧觀作。近年茅山溪谷中亦往往有之，或開于秋冬間。《山志》載：其蘭芽刻玉，氣甚幽，亦芝英之別種。蓋其產無定在，其開無定時，真山林間之靈植也。”這里提到“亦芝英之別種”，《續丹徒縣志》記載，“芝”乃是接天地之靈氣，地氣騰出如云，遇風即結為芝。依此見，玉蘭也是天地之靈氣所孕育。

《馬跡山紫府觀碑文》曰：“巖谷之幽，常產玉蘭，香異凡卉。歲將大稔，則非根而茁焉。”《碑文》特別交代玉蘭常常產于幽谷，香氣不同凡花。最最特別的是“不根而茁焉”。

宋作者陳輔之二首《玉蘭》詩：“內史北軒多種竹，隱居南洞少栽花。藍橋西路青青處，拾得璚兒似虎牙。”“凈若清荷塵不染，色如白云美若仙。微風輕撫香四溢，亭亭玉立倚欄桿。”

馬跡山十景三廟詩

馬跡山，舊時主要古跡有夏禹王廟、地藏庵、紫府觀三廟。還有玉蘭、丹桂、棋盤石、青龍洞、黃龍洞、丹井、馬跡、福地、桃塢、隱君泉等十景。

《黃墟殷氏掌故》記載：黃墟殷氏第十九世祖殷綬，清泰州儒學訓導，目睹馬跡山奇景，寫下贊美馬跡山美景詩十首，廟宇詩三首。

玉蘭：六月驚看沛雪霜，凝眸赤日起寒芒；云窩彌漫全無葉，石澗霏微淡有香。昭質最宜含夜月，幽姿偏耐暴秋陽；甌窶休事豚蹄祝，家滿篝車此兆祥。

丹桂：何年寶樹植經臺，金粟粉綸映碧苔；老干昂藏丹嶂列，異香浮動白云廻。鐘英長近浣花里，邁種還須折桂才；一自靈根歸冥漠，遙知移向月中栽。

棋盤石：仙人坐隱為韜真，遺跡于今尚未湮；黑白推移誰散布，滄桑變幻此常陳。一枰未肯收殘局，數子聊堪示積薪；石上橘中千古事，贏來玉屑幾多塵。

青龍洞：鱗甲蟠騰出九淵，風雷何代起龍眠；擘空赑屃能穿石，發蟄蜿蜒早御天。煦沫萬方流雨澤，遺窩千載護云煙；幽深直抵華陽洞，莫道通元只地仙。

黃龍洞：從來龍德號純陽，澤被蒼生福此鄉；撥霧幾曾瞻爪甲，排空何自別青黃。負舟軼事傳千古，敷土遺蹤在一方；漫道繆悠多剿說，清泉一掬尚汪洋。

丹井：當日仙翁此閉關，潛修落莫在深山；火資既濟成三昧，丹契參同得九還。昔屏萬緣空寂寂，今留一水靜潺潺；望風我亦心遙集，安得追蹤學駐顏。

馬跡：依稀蹤跡未銷融，懷古探幽訪石叢；聞道老君乘白馬，曾將秘箓授青童。迄今名勝留山北，自古神奇說潤東；父老鑿空論往事，為予遙指白云中。

福地：竹木陰翳拂四隅，稜稜一石鎮青蕪；峰巒崪峍山成障，風雨交加水不濡。紅軟漫教來福地，黑甜何異八華胥；名山僧占原今古，方丈還教近佛圖。

桃塢：自古桃源傍水流，何由偏在萬山頭；傳觴自有千年實，疊錦還疑五鳳樓。處陸道真艱一葦，蟠空曼倩怯三偷；當年劉阮天臺路，到此應為信宿留。

隱君泉：高士風期類謫仙，涓涓一曲見心源；忘饑何事務浮白，小飲還須勝擊鮮。濁俗久知無厭壑，隱君長此酌清泉；焦先山下江流水，山上潺湲足比肩。

馬跡山三廟詩三首如下。

禹王廟：父老供蘋藻，階墀謁冕旒；汩陳傷父績，浲洞凜君憂。四載功成后，千秋祀未休；迄今懷古士，仰止在山頭。

地藏庵：植杖探幽境，山坳人幾重；松筠環四面，鐘磬出千峰。徑曲隨啼鳥，云深隱臥龍；老僧禪定后，寂寞說三宗。

紫府觀：四壁隱樵歌，沿山入澗河；清虛紫府觀，緲縹白云窩。村墅嵐光接，岡巒石浪多；廣寒當日景，視此竟如何。

馬跡山天下福地，山峻景奇，殷綬熱愛家鄉，熱愛馬跡山山水美景，以詩敘景。雖然有的景觀已經沒有了，但是讀后都能以詩見景、見奇。